69/70二合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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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9/70二合一
真的？
聽著哥哥的話, 福沛猛地坐直身子看他，面露期待。
真的存在年獸，那他能否見到？
福沛心中既是好奇又擔憂, 他很想見見年獸, 但不知對方願不願意見他。
福惠並不知弟弟心中之擔憂, 頷首表示自己明白後, 福惠面露遲疑。
他也知道關於年獸的故事，但故事終究是故事, 年獸真的存在嗎？他們真的能找到年獸嗎？
若是找不到, 弟弟會不會難過？
真的見到年獸，弟弟會不會被年獸欺負？
從古至今，形容年獸的說法無一不是說他殘忍暴虐，愛食用人。若真是如此，弟弟這樣的小身板豈不是定要被吃了下肚。
別說弟弟，到時候他與弟弟定是一同去尋找年獸的蹤跡, 兩人定齊齊被年獸吃到肚子裏。
不，不行。
一想到他與弟弟可能會因此丟了性命, 福惠小身子一抖, 臉蛋繃得緊緊。
他一定會保護好弟弟的。
扭頭見弟弟要往外走, 似此刻便要去尋找年獸, 福惠連忙幾步跟上弟弟。
“福沛, 不能一個人去, 危險。”
說著, 福惠拉回福沛。
見福沛聞言停下腳步，面露不解看他, 福惠想了下後，開口提出建議。
“福沛在此等等, 哥哥去找武器，等下我們一道。”
武器？
為什麽要找武器。
不等福沛問出口，似乎心中對武器二字已有打算，只見福惠快速轉身徑直朝殿內t某處走去。
歪歪頭，不解看向哥哥遠去的方向，福沛慢吞吞往下蹲到地上，等待哥哥回來。
年獸..
將年獸二字在嘴裏咀嚼了又吐出，福沛眼神黯淡了瞬。
也不知對方是不是與他一樣的小孩，樂觀些想，對方這名字還比他的好聽，有個獨屬於他的稱呼，不像他，從出生開始，聽到的只有怪物。
所有人都叫他怪物。
他是怪物嗎？
低頭看向自己的手，入眼是自己與往常人看著無異的白皙小手，隨著心念動動手，握緊了又松開，福沛面露幾分遲疑。
他忽然想到，憑他如今這樣年幼的年紀，即使見到對方，他又能做些什麽呢？
想到身邊人對年獸熟稔的態度，每個人提到他時皆面露畏懼，再加上哥哥說的書上對他的描寫，福沛低下頭。
他太懂了，這樣被所有人排斥在外的感受。
就好似全世界唯獨他是異類，他是所有人之敵...
沒一會兒，福惠手中拿一把長棍朝福沛走來。
或許棍子本身並不長，只是福惠與福沛本身便幼小，再普通尺寸的東西放到他們身邊也會顯得龐大。
註意到有人來到他身邊，福沛擡頭看。
只擡頭一瞬，他立馬被福惠手中的棍子吸引。
“哇。”
不自覺感慨出聲，將棍子上下打量個遍，福沛又站起身。
站起身後，棍子看起來沒那麽長了，但還是需要福沛仰頭才能看到它朝上的另一頭。
“哥哥？”
聽著福沛的問話，福惠握緊手中的棍子，深呼吸一口氣，帶頭率先朝外走。
“嗯，走吧。”
兩人打算的很好，但此時殿內並非只有他們二人。
負責照顧他們的紫蘭春香老早便註意到了他們的舉動。
雖不知兩人在密謀什麽事情，但兩人向來都懂事，肯定不會鬧出什麽大事。
顯然，紫蘭春香都是這樣想的。
只可惜，事情往往不是按照人們預估的去發展。
看到八阿哥往殿內走，不知從哪掏出棍子，兩人便頓感不妙。
對視一眼後，兩人下意識朝前邁出步子，打算去問問小主子準備做什麽，有何打算。
不等她們來到兩位小主子身邊，兩人轉身一同朝殿外走去。
外面冷的很，為什麽兩位小阿哥要出去？
心中帶著疑問，兩人不敢耽誤，立馬小跑來到兩位小主子身邊，試圖制止兩人的行為。
“八阿哥，九阿哥，為何要出門？外面很冷，天馬上要黑了。”
紫蘭的問話伴隨著鞭炮聲，福沛福惠兩人都沒怎麽聽清她的話，只聽清她說天要黑了。
天黑更不能出去。
想到這裏，福沛有些著急。
“哥哥。”
伸手拽住哥哥的衣角，福沛仰頭看他，面露著急。
“別急，福沛。”
伸手握住弟弟的小手以示安撫，福惠擡頭看向眼前的紫蘭春香。
“我們想去找年獸，等下天黑了更冷可對？所以只能此時出去。”
找年獸？
小孩不知道，大人還不清楚？
外面哪有年獸，它分明只存在於傳說中，書本裏。
擡頭對上面前兩個天真懵懂的臉龐，紫蘭春香張張嘴又欲言又止。
她們該怎麽說才不會傷害到小主子們的心，不讓他們難過？
不知她們兩人心中所想，只以為是擔心他們出門，福惠低頭看看弟弟，又擡頭看她們。
“紫蘭春香陪我們一同去找可好？但你們要動作稍微輕一些，不可驚動它。”
福惠原本的打算是只他與弟弟兩人一道，但此時看來肯定行不通，他只能換種對策。
轉頭讓春香去稟報皇上，年貴妃，紫蘭招來一旁的紫夏，點頭答應福惠。
“...好，我們會安靜的。”
一同來到門邊，為兩位小主子穿戴上披風，蓋住腦袋，確保不會吹到風著涼後，紫蘭紫夏又快速為自己穿上披風，帶兩位小阿哥來到殿外。
外面靜悄悄的，此時還未天黑，但太陽已經逐漸下山，染紅了天空。
鮮艷的顏色照耀在雪地，帶來反光。
兩者相互襯托，更顯得漸變的天空是那樣美麗。
從未見到過這樣的場景，剛從殿內走出，目光觸及到天空，福沛立即被眼前的場景吸引，舍不得挪開目光。
真好看。
真壯觀。
以前他怎從未看到過？
...嘴上這樣問著，福沛忽然想到，以前這種時候他總是待在殿內，不會朝外看。
不止福沛，福惠也未看過如此美景。
好半晌，他才在福沛的招呼下回過神。
“哥哥。”
“...嗯。”
恍惚間被弟弟拉回神志，看到弟弟，福惠才恍然間想到他們出來的目的。
正巧此時夕陽快完全落下，福惠面帶不舍收回目光，轉頭看向弟弟。
“走吧。”
得趕緊找才行，他們出來久了，肯定會被叫回去，那樣就沒時間了。
幾人一同繞主院走了一圈，腳底是嘎吱嘎吱的白雪，眨眨眼看著面前哥哥拿著棍子的身形，又轉頭看看來時的路。
“福沛？”
聽到面前哥哥的聲音，福沛擡頭看他。
幾步小跑來到哥哥面前，抱住哥哥的一只手臂，福沛伸手指指角落。
殿內聽鞭炮聲便很大，更別提在殿外。
若是放鞭炮的位置與他們離得不遠，鞭炮聲會更加吵鬧，讓人聽不清身邊人的話語。
此時便是如此。
周圍不知哪傳來鞭炮聲，讓福惠只能看到弟弟張嘴的動作，並看口型判斷出是在叫哥哥，耳邊什麽聲音都聽不到。
有心想與福沛說些什麽，福惠彎下腰，正要放大嗓門與他說些什麽，鞭炮聲忽然消失，福沛被他過於大的音量嚇一哆嗦。
福惠也沒想到這次的鞭炮聲未持續多久便如此快消失了，兩人皆是一楞。
註意到身旁小身子劇烈一抖，福惠咽下剩下的話語，與弟弟面面相覷。
也不知是誰先笑出聲，對視沒一會兒，兩人摟住彼此笑成一團。
好一會兒，兩人停下笑，繼續往前走。
只聽福惠的聲音時不時傳來。
“嗯...福沛說的對，應該會藏在稍微陰暗的角落吧？”
“那我們是不是不應當這樣繞著主院找？”
聽著福惠的話，福沛停下腳步，轉頭看向哥哥，又看看在身後跟著他們的紫蘭紫夏。
未錯過兩小主子的對話，對上福沛的目光，紫蘭蹲下身，輕聲同兩人道。
“八阿哥九阿哥，請盡快。即將太黑，不可在外停留太久。”
從紫蘭的話語裏品出她們沒有阻攔的意思，福沛與福惠對視一眼，轉頭朝自己所想的方向擡腳走去。
不同於方才漸變色的天空，如今外面的光亮正在逐漸變暗，等天全黑之時，便是他們強行會被帶回去的時候。
-
聽著面前宮女的回報，雍正不自覺皺起眉頭。
“福惠，福沛兩人都出去了？”
找年獸
雖說許多傳說故事裏皆有提及年獸，提及他會在每年年底最後一日晚出現，但這些空口傳聞，沒有依據的事情怎麽能相信？
雍正活了十幾年都從未見過年獸，只聽過關於它的傳言。
由此可見，傳聞多半是假的。
皺緊了眉頭看看眼前的宮女，又看看年貴妃，雍正面上滿是不悅。
“何人將這些說給九阿哥聽的？”
眼下九阿哥定要找年獸的身影，這如何能找到？
看出皇上不悅，朝宮女一個眼神示意，讓她先退下，年貴妃幾步來到雍正身邊，擡手撫住聽到手掌，將之前的事情從頭到腳原委一同說出來，企圖以此打消皇上的不悅。
聽著年貴妃的話，雍正皺起的眉頭稍松，轉頭看向年貴妃，面露些無奈。
“愛妃說，若等下福沛哭著回來道世上並無年獸該如何？”
誰也沒想到，時隔一年，九阿哥不但還記得此事，還真的去找年獸。
王奶嬤若是早知曉九阿哥行動力如此強，或許便不會說這樣的傳言了。
可惜所有事情皆沒有如果，無人有前瞻能力，知曉今後會發生什麽事情。
聽著雍正的話，年貴妃也沈默了瞬，顯然，她也不知若等下發生這樣的事情該如何。
光是一想到福沛會淚眼汪汪看著她，年貴妃便覺得自己心都要化了，只想親親抱抱他，心疼的要命。
轉頭看向殿外，註意到天已經暗下來，或許等下便要天黑了，雍正轉頭朝招蘇培盛過來。
“天黑之前讓兩位小阿哥回來，外面要冷了，也不安全t。”
見蘇培盛領命很快出去，雍正收回目光，拿起茶杯喝茶。
往常這會兒雍正尚未到翊坤宮，想到如今的皇後，年貴妃放下手中的茶杯，輕聲問。
“皇上今日可去了皇後娘娘那？”
知曉年貴妃定然是想他陪的，為了顧全大局卻又不得不提醒他，雍正忽然又想到了福沛。
頓時沒了喝茶的心思，將茶杯放到桌上，雍正話語淡淡。
“去了。”
福沛對人的情緒敏感或許便是遺傳自年貴妃。
雍正只短短兩個字回答她，她卻聽出了雍正的壞心情。
不必多想，年貴妃便大致能猜到他不開心的原因。
此時再提方才的話題會顯得刻意，想到皇上對九阿哥的喜愛，年貴妃拿起茶壺為他沏了新茶，將茶杯放到他手邊，同時輕聲問。
“皇上今晚可要讓八阿哥九阿哥一道在主殿睡？”
見雍正擡頭看她，以為雍正是不願意，還是她什麽話又讓他不開心了，年貴妃連忙起身。
“皇上，我只是想..”
不等年貴妃將話語說完，雍正伸手拉住她的手，話語裏帶著是個人都能聽出來的好心情。
“自然好了，還是愛妃聰慧，能想到這些。”
難得一日晚間一道睡，不是什麽大事，更是十分和雍正的心意。
雍正方才心中正思考著要不要明日將福沛帶到養心殿玩，八阿哥也一道帶著吧，正好兩人作伴。
唯一有些可惜的是，若是如此，福沛多半不會纏著他要抱抱了。
楞楞隨著皇上的力道在原地坐下，見雍正似正在想些什麽的樣子，年貴妃張了張嘴，又很快閉嘴，沒出聲。
皇上來後宮的次數少之又少，大部分時間也是到翊坤宮。
盡管如此，年貴妃也自認為她不是很了解皇上。
皇上對她的態度一向很溫，但這不妨礙年貴妃與旁人一樣害怕他的皺眉，害怕他的冷言冷語。
年貴妃自擬這些年她一直做的不錯，所以她能見到皇上冷臉的次數便更加少。次數少，不習慣，每次發火便愈發讓人影響深刻。
直到如今，年貴妃仍然很怵雍正的冷臉。
雍正不知在想什麽，一直未擡頭，直到殿門口傳來腳步聲與說話聲，雍正率先起身朝那走去。
“走吧，看看福沛他們可有找到年獸。”
聽著雍正的話，年貴妃很快整理好面上的表情，與他一道開到殿門口。
聽到他們的腳步聲，身旁奴才的行禮，福惠福沛兩人也註意到他們。
看到兩人，兩位小阿哥反應各異。
身上的披風剛摘掉，看到兩人過來，福沛一路小跑很快來到兩人面前，張開手要抱。
“阿瑪，額娘。”
先年貴妃一步將福沛抱起到懷中，擡手示意福惠起身，幾人往裏走。
“朕聽聞福惠與福沛出去找年獸？兩人可找到了？”
聽著雍正的問話，福惠面露垂下眼眸，抿嘴。
沒好意思回答。
他清楚這傳言多半是假的，之所以出去找也只是為了陪弟弟。
此時聽阿瑪提起，心中一時間想的太多，讓福惠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不知哥哥心中所想，福沛剛下意識伸手攬住雍正的脖子，聽到他的問話，他搖搖頭表示沒有。
沒找到？
九阿哥可傷心？
出乎所有人意料的，九阿哥福沛並未因此難過，看起來還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。
幾位宮女與年貴妃見狀松了口氣，本以為這件事這樣過去了，下一秒，她們卻聽皇上問。
“找不到年獸，福沛可難過？”
皇上怎還問九阿哥。
一時間，所有人的心都吊的高高的，深怕九阿哥會因為皇上的話，忽然開始難過。
完全不知周圍一圈人心中所想，聽著阿瑪的詢問，福沛還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，樂呵呵搖頭。
“阿瑪。”
感受著福沛靠到他肩膀處的小腦袋，聽到他像往常一樣哼哼，雍正安心了。
只有開心的時候，福沛才會如此哼哼，全身上下都洋溢著開心。
雍正自認為搞不懂幼兒的想法，尤其是福沛，他小鬼機靈的腦袋。
不難過便好，他也懶得糾結福沛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了，太過覆雜的話語福沛不會說，他也聽不懂。
一手抱著福沛，雍正帶他往殿更裏走，他不再提及年獸，轉而又帶福沛聊起其他事情。
比如方才年貴妃說的今晚一道睡。
“阿瑪！？”
聽懂他的話，福沛瞪大了眼睛，滿眼皆是驚喜。
像是不敢相信，他又扭頭朝身後看去。
雍正身後走著年貴妃，身旁便是哥哥。
“額娘？”
年貴妃自然未錯過方才皇上的話，對上福沛亮晶晶的眼神，年貴妃好一番克制才將到嘴的笑意咽下，面帶微笑朝福沛點頭。
“皇上說的自然都是真的，福沛可開心？”
聽著年貴妃肯定的回答，福沛開心呢極了。
以為這提議是阿瑪提及的，他收了目光看向阿瑪，毫不吝嗇啵唧啵唧幾口親在阿瑪臉上。
小孩的主動親近總是讓人止不住的心生歡喜。
對上阿瑪滿是笑意的溫和目光，福沛主動朝他貼貼，滿心歡喜在阿瑪懷中撒嬌。
福沛未想到，一年的最後一日他居然也能這樣開心。
雖未找到年獸，但出乎所有人預料的，九阿哥並未因此難過。
除了福沛本人，無人知曉他想找年獸的真正目的。
這個世上沒有孩子與他一樣被叫作怪物真是太好了。
福沛太能對此感同身受了。
方才與哥哥一道在外面尋常年獸的蹤跡，找尋的途中，福沛聽到哥哥說，年獸很有可能是世人想象出來的，也有可能早便消失在人間，他們恐怕找不到。
若真是哥哥說的那樣，福沛覺得很好。
或許那個小孩與他一樣，早已意外到達其他世界，有疼愛他的阿瑪額娘，若是與他一樣有哥哥便更好了，這樣他就不是一個人，有人陪了。
若真找到，福沛或許會心情沈重，不開心。
但既然主動找尋了，福沛也早已做好準備。
他一定會求阿瑪，求額娘，讓年獸留下來。
世人所說的怪物不一定真的是怪物，或許他本身只是一個很乖的小孩子，不是怪物。
與世人的區別最多只是他或許沒有父母沒有家，被迫自己一個人生存，照顧不好自己，所以才會與周圍人格格不入。
說到這些，福沛腦海中忽然蹦出一道身影與一些模糊不清的片段。
下意識捂住腦袋，福沛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好像忘記了些‘人’，一個一直陪著他的‘人’。
福沛還記得他臨死前的事情，記得他當時之所以去那個路邊好像是為了撿....撿罐頭。
有‘人’很愛罐頭，他撿罐頭是為了給‘那人’吃。
可那人是誰。
任憑福沛再如何絞盡腦汁回想，他也回想不到那人的臉與樣子。
為什麽他會平白無故丟失一段記憶？
未知與恐懼在瞬間包裹了他，福沛不可抑制顫抖起來。
才將福沛放到毯子上，轉身與福惠說著什麽。
註意到福惠一直盯著他背後，察覺出不對，雍正扭頭朝背後看。
一轉頭見福沛整個身子都正在不正常抽搐，被下了一跳，雍正幾步沖過去連忙將他抱起。
“福沛？福沛？怎麽了？”
不等雍正吩咐，一旁蘇培盛見狀連忙朝外小跑。
“奴才去找太醫。”
福沛的狀態好似被魘住了，可方才他分明是醒著的，為什麽會忽然發生這樣的情況？
此時福沛的狀態由不得雍正多想，當即最重要的事情是將福沛喚醒。
“嗯...”
聽著福沛帶著哭腔的哼哼，顯然是難受極了，雍正一顆心高高吊起，再也顧不得其他，眼中滿是福沛整個小臉皺起，難受的樣子。
首先緊要的是要將福沛喚醒，手上帶了些力道拍打福沛的臉蛋，想讓他清醒過來，雍正滿臉慌張。
意外總是突入其來，殿內瞬間一片慌亂。
蘇培盛去請太醫，紫蘭紫夏站在一旁手忙腳亂，唯一的用處只有時不時按照皇上吩咐為他遞個帕子。
此處兵荒馬亂，正在一旁與春香說著事情的年貴妃很快聽到那處的嘈雜，皇上的聲音，連忙轉頭朝他們這裏走去。
福惠算是第一個發現弟弟情況不對的人，但他一時間有些被嚇傻了，並未反應過來自己該做些什麽。
弟弟不對勁的樣子倒映在他眼中，與其對應的是皇阿瑪失去分寸，滿臉慌張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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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的？
聽著哥哥的話, 福沛猛地坐直身子看他，面露期待。
真的存在年獸，那他能否見到？
福沛心中既是好奇又擔憂, 他很想見見年獸, 但不知對方願不願意見他。
福惠並不知弟弟心中之擔憂, 頷首表示自己明白後, 福惠面露遲疑。
他也知道關於年獸的故事，但故事終究是故事, 年獸真的存在嗎？他們真的能找到年獸嗎？
若是找不到, 弟弟會不會難過？
真的見到年獸，弟弟會不會被年獸欺負？
從古至今，形容年獸的說法無一不是說他殘忍暴虐，愛食用人。若真是如此，弟弟這樣的小身板豈不是定要被吃了下肚。
別說弟弟，到時候他與弟弟定是一同去尋找年獸的蹤跡, 兩人定齊齊被年獸吃到肚子裏。
不，不行。
一想到他與弟弟可能會因此丟了性命, 福惠小身子一抖, 臉蛋繃得緊緊。
他一定會保護好弟弟的。
扭頭見弟弟要往外走, 似此刻便要去尋找年獸, 福惠連忙幾步跟上弟弟。
“福沛, 不能一個人去, 危險。”
說著, 福惠拉回福沛。
見福沛聞言停下腳步，面露不解看他, 福惠想了下後，開口提出建議。
“福沛在此等等, 哥哥去找武器，等下我們一道。”
武器？
為什麽要找武器。
不等福沛問出口，似乎心中對武器二字已有打算，只見福惠快速轉身徑直朝殿內t某處走去。
歪歪頭，不解看向哥哥遠去的方向，福沛慢吞吞往下蹲到地上，等待哥哥回來。
年獸..
將年獸二字在嘴裏咀嚼了又吐出，福沛眼神黯淡了瞬。
也不知對方是不是與他一樣的小孩，樂觀些想，對方這名字還比他的好聽，有個獨屬於他的稱呼，不像他，從出生開始，聽到的只有怪物。
所有人都叫他怪物。
他是怪物嗎？
低頭看向自己的手，入眼是自己與往常人看著無異的白皙小手，隨著心念動動手，握緊了又松開，福沛面露幾分遲疑。
他忽然想到，憑他如今這樣年幼的年紀，即使見到對方，他又能做些什麽呢？
想到身邊人對年獸熟稔的態度，每個人提到他時皆面露畏懼，再加上哥哥說的書上對他的描寫，福沛低下頭。
他太懂了，這樣被所有人排斥在外的感受。
就好似全世界唯獨他是異類，他是所有人之敵...
沒一會兒，福惠手中拿一把長棍朝福沛走來。
或許棍子本身並不長，只是福惠與福沛本身便幼小，再普通尺寸的東西放到他們身邊也會顯得龐大。
註意到有人來到他身邊，福沛擡頭看。
只擡頭一瞬，他立馬被福惠手中的棍子吸引。
“哇。”
不自覺感慨出聲，將棍子上下打量個遍，福沛又站起身。
站起身後，棍子看起來沒那麽長了，但還是需要福沛仰頭才能看到它朝上的另一頭。
“哥哥？”
聽著福沛的問話，福惠握緊手中的棍子，深呼吸一口氣，帶頭率先朝外走。
“嗯，走吧。”
兩人打算的很好，但此時殿內並非只有他們二人。
負責照顧他們的紫蘭春香老早便註意到了他們的舉動。
雖不知兩人在密謀什麽事情，但兩人向來都懂事，肯定不會鬧出什麽大事。
顯然，紫蘭春香都是這樣想的。
只可惜，事情往往不是按照人們預估的去發展。
看到八阿哥往殿內走，不知從哪掏出棍子，兩人便頓感不妙。
對視一眼後，兩人下意識朝前邁出步子，打算去問問小主子準備做什麽，有何打算。
不等她們來到兩位小主子身邊，兩人轉身一同朝殿外走去。
外面冷的很，為什麽兩位小阿哥要出去？
心中帶著疑問，兩人不敢耽誤，立馬小跑來到兩位小主子身邊，試圖制止兩人的行為。
“八阿哥，九阿哥，為何要出門？外面很冷，天馬上要黑了。”
紫蘭的問話伴隨著鞭炮聲，福沛福惠兩人都沒怎麽聽清她的話，只聽清她說天要黑了。
天黑更不能出去。
想到這裏，福沛有些著急。
“哥哥。”
伸手拽住哥哥的衣角，福沛仰頭看他，面露著急。
“別急，福沛。”
伸手握住弟弟的小手以示安撫，福惠擡頭看向眼前的紫蘭春香。
“我們想去找年獸，等下天黑了更冷可對？所以只能此時出去。”
找年獸？
小孩不知道，大人還不清楚？
外面哪有年獸，它分明只存在於傳說中，書本裏。
擡頭對上面前兩個天真懵懂的臉龐，紫蘭春香張張嘴又欲言又止。
她們該怎麽說才不會傷害到小主子們的心，不讓他們難過？
不知她們兩人心中所想，只以為是擔心他們出門，福惠低頭看看弟弟，又擡頭看她們。
“紫蘭春香陪我們一同去找可好？但你們要動作稍微輕一些，不可驚動它。”
福惠原本的打算是只他與弟弟兩人一道，但此時看來肯定行不通，他只能換種對策。
轉頭讓春香去稟報皇上，年貴妃，紫蘭招來一旁的紫夏，點頭答應福惠。
“...好，我們會安靜的。”
一同來到門邊，為兩位小主子穿戴上披風，蓋住腦袋，確保不會吹到風著涼後，紫蘭紫夏又快速為自己穿上披風，帶兩位小阿哥來到殿外。
外面靜悄悄的，此時還未天黑，但太陽已經逐漸下山，染紅了天空。
鮮艷的顏色照耀在雪地，帶來反光。
兩者相互襯托，更顯得漸變的天空是那樣美麗。
從未見到過這樣的場景，剛從殿內走出，目光觸及到天空，福沛立即被眼前的場景吸引，舍不得挪開目光。
真好看。
真壯觀。
以前他怎從未看到過？
...嘴上這樣問著，福沛忽然想到，以前這種時候他總是待在殿內，不會朝外看。
不止福沛，福惠也未看過如此美景。
好半晌，他才在福沛的招呼下回過神。
“哥哥。”
“...嗯。”
恍惚間被弟弟拉回神志，看到弟弟，福惠才恍然間想到他們出來的目的。
正巧此時夕陽快完全落下，福惠面帶不舍收回目光，轉頭看向弟弟。
“走吧。”
得趕緊找才行，他們出來久了，肯定會被叫回去，那樣就沒時間了。
幾人一同繞主院走了一圈，腳底是嘎吱嘎吱的白雪，眨眨眼看著面前哥哥拿著棍子的身形，又轉頭看看來時的路。
“福沛？”
聽到面前哥哥的聲音，福沛擡頭看他。
幾步小跑來到哥哥面前，抱住哥哥的一只手臂，福沛伸手指指角落。
殿內聽鞭炮聲便很大，更別提在殿外。
若是放鞭炮的位置與他們離得不遠，鞭炮聲會更加吵鬧，讓人聽不清身邊人的話語。
此時便是如此。
周圍不知哪傳來鞭炮聲，讓福惠只能看到弟弟張嘴的動作，並看口型判斷出是在叫哥哥，耳邊什麽聲音都聽不到。
有心想與福沛說些什麽，福惠彎下腰，正要放大嗓門與他說些什麽，鞭炮聲忽然消失，福沛被他過於大的音量嚇一哆嗦。
福惠也沒想到這次的鞭炮聲未持續多久便如此快消失了，兩人皆是一楞。
註意到身旁小身子劇烈一抖，福惠咽下剩下的話語，與弟弟面面相覷。
也不知是誰先笑出聲，對視沒一會兒，兩人摟住彼此笑成一團。
好一會兒，兩人停下笑，繼續往前走。
只聽福惠的聲音時不時傳來。
“嗯...福沛說的對，應該會藏在稍微陰暗的角落吧？”
“那我們是不是不應當這樣繞著主院找？”
聽著福惠的話，福沛停下腳步，轉頭看向哥哥，又看看在身後跟著他們的紫蘭紫夏。
未錯過兩小主子的對話，對上福沛的目光，紫蘭蹲下身，輕聲同兩人道。
“八阿哥九阿哥，請盡快。即將太黑，不可在外停留太久。”
從紫蘭的話語裏品出她們沒有阻攔的意思，福沛與福惠對視一眼，轉頭朝自己所想的方向擡腳走去。
不同於方才漸變色的天空，如今外面的光亮正在逐漸變暗，等天全黑之時，便是他們強行會被帶回去的時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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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著面前宮女的回報，雍正不自覺皺起眉頭。
“福惠，福沛兩人都出去了？”
找年獸
雖說許多傳說故事裏皆有提及年獸，提及他會在每年年底最後一日晚出現，但這些空口傳聞，沒有依據的事情怎麽能相信？
雍正活了十幾年都從未見過年獸，只聽過關於它的傳言。
由此可見，傳聞多半是假的。
皺緊了眉頭看看眼前的宮女，又看看年貴妃，雍正面上滿是不悅。
“何人將這些說給九阿哥聽的？”
眼下九阿哥定要找年獸的身影，這如何能找到？
看出皇上不悅，朝宮女一個眼神示意，讓她先退下，年貴妃幾步來到雍正身邊，擡手撫住聽到手掌，將之前的事情從頭到腳原委一同說出來，企圖以此打消皇上的不悅。
聽著年貴妃的話，雍正皺起的眉頭稍松，轉頭看向年貴妃，面露些無奈。
“愛妃說，若等下福沛哭著回來道世上並無年獸該如何？”
誰也沒想到，時隔一年，九阿哥不但還記得此事，還真的去找年獸。
王奶嬤若是早知曉九阿哥行動力如此強，或許便不會說這樣的傳言了。
可惜所有事情皆沒有如果，無人有前瞻能力，知曉今後會發生什麽事情。
聽著雍正的話，年貴妃也沈默了瞬，顯然，她也不知若等下發生這樣的事情該如何。
光是一想到福沛會淚眼汪汪看著她，年貴妃便覺得自己心都要化了，只想親親抱抱他，心疼的要命。
轉頭看向殿外，註意到天已經暗下來，或許等下便要天黑了，雍正轉頭朝招蘇培盛過來。
“天黑之前讓兩位小阿哥回來，外面要冷了，也不安全t。”
見蘇培盛領命很快出去，雍正收回目光，拿起茶杯喝茶。
往常這會兒雍正尚未到翊坤宮，想到如今的皇後，年貴妃放下手中的茶杯，輕聲問。
“皇上今日可去了皇後娘娘那？”
知曉年貴妃定然是想他陪的，為了顧全大局卻又不得不提醒他，雍正忽然又想到了福沛。
頓時沒了喝茶的心思，將茶杯放到桌上，雍正話語淡淡。
“去了。”
福沛對人的情緒敏感或許便是遺傳自年貴妃。
雍正只短短兩個字回答她，她卻聽出了雍正的壞心情。
不必多想，年貴妃便大致能猜到他不開心的原因。
此時再提方才的話題會顯得刻意，想到皇上對九阿哥的喜愛，年貴妃拿起茶壺為他沏了新茶，將茶杯放到他手邊，同時輕聲問。
“皇上今晚可要讓八阿哥九阿哥一道在主殿睡？”
見雍正擡頭看她，以為雍正是不願意，還是她什麽話又讓他不開心了，年貴妃連忙起身。
“皇上，我只是想..”
不等年貴妃將話語說完，雍正伸手拉住她的手，話語裏帶著是個人都能聽出來的好心情。
“自然好了，還是愛妃聰慧，能想到這些。”
難得一日晚間一道睡，不是什麽大事，更是十分和雍正的心意。
雍正方才心中正思考著要不要明日將福沛帶到養心殿玩，八阿哥也一道帶著吧，正好兩人作伴。
唯一有些可惜的是，若是如此，福沛多半不會纏著他要抱抱了。
楞楞隨著皇上的力道在原地坐下，見雍正似正在想些什麽的樣子，年貴妃張了張嘴，又很快閉嘴，沒出聲。
皇上來後宮的次數少之又少，大部分時間也是到翊坤宮。
盡管如此，年貴妃也自認為她不是很了解皇上。
皇上對她的態度一向很溫，但這不妨礙年貴妃與旁人一樣害怕他的皺眉，害怕他的冷言冷語。
年貴妃自擬這些年她一直做的不錯，所以她能見到皇上冷臉的次數便更加少。次數少，不習慣，每次發火便愈發讓人影響深刻。
直到如今，年貴妃仍然很怵雍正的冷臉。
雍正不知在想什麽，一直未擡頭，直到殿門口傳來腳步聲與說話聲，雍正率先起身朝那走去。
“走吧，看看福沛他們可有找到年獸。”
聽著雍正的話，年貴妃很快整理好面上的表情，與他一道開到殿門口。
聽到他們的腳步聲，身旁奴才的行禮，福惠福沛兩人也註意到他們。
看到兩人，兩位小阿哥反應各異。
身上的披風剛摘掉，看到兩人過來，福沛一路小跑很快來到兩人面前，張開手要抱。
“阿瑪，額娘。”
先年貴妃一步將福沛抱起到懷中，擡手示意福惠起身，幾人往裏走。
“朕聽聞福惠與福沛出去找年獸？兩人可找到了？”
聽著雍正的問話，福惠面露垂下眼眸，抿嘴。
沒好意思回答。
他清楚這傳言多半是假的，之所以出去找也只是為了陪弟弟。
此時聽阿瑪提起，心中一時間想的太多，讓福惠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不知哥哥心中所想，福沛剛下意識伸手攬住雍正的脖子，聽到他的問話，他搖搖頭表示沒有。
沒找到？
九阿哥可傷心？
出乎所有人意料的，九阿哥福沛並未因此難過，看起來還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。
幾位宮女與年貴妃見狀松了口氣，本以為這件事這樣過去了，下一秒，她們卻聽皇上問。
“找不到年獸，福沛可難過？”
皇上怎還問九阿哥。
一時間，所有人的心都吊的高高的，深怕九阿哥會因為皇上的話，忽然開始難過。
完全不知周圍一圈人心中所想，聽著阿瑪的詢問，福沛還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，樂呵呵搖頭。
“阿瑪。”
感受著福沛靠到他肩膀處的小腦袋，聽到他像往常一樣哼哼，雍正安心了。
只有開心的時候，福沛才會如此哼哼，全身上下都洋溢著開心。
雍正自認為搞不懂幼兒的想法，尤其是福沛，他小鬼機靈的腦袋。
不難過便好，他也懶得糾結福沛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了，太過覆雜的話語福沛不會說，他也聽不懂。
一手抱著福沛，雍正帶他往殿更裏走，他不再提及年獸，轉而又帶福沛聊起其他事情。
比如方才年貴妃說的今晚一道睡。
“阿瑪！？”
聽懂他的話，福沛瞪大了眼睛，滿眼皆是驚喜。
像是不敢相信，他又扭頭朝身後看去。
雍正身後走著年貴妃，身旁便是哥哥。
“額娘？”
年貴妃自然未錯過方才皇上的話，對上福沛亮晶晶的眼神，年貴妃好一番克制才將到嘴的笑意咽下，面帶微笑朝福沛點頭。
“皇上說的自然都是真的，福沛可開心？”
聽著年貴妃肯定的回答，福沛開心呢極了。
以為這提議是阿瑪提及的，他收了目光看向阿瑪，毫不吝嗇啵唧啵唧幾口親在阿瑪臉上。
小孩的主動親近總是讓人止不住的心生歡喜。
對上阿瑪滿是笑意的溫和目光，福沛主動朝他貼貼，滿心歡喜在阿瑪懷中撒嬌。
福沛未想到，一年的最後一日他居然也能這樣開心。
雖未找到年獸，但出乎所有人預料的，九阿哥並未因此難過。
除了福沛本人，無人知曉他想找年獸的真正目的。
這個世上沒有孩子與他一樣被叫作怪物真是太好了。
福沛太能對此感同身受了。
方才與哥哥一道在外面尋常年獸的蹤跡，找尋的途中，福沛聽到哥哥說，年獸很有可能是世人想象出來的，也有可能早便消失在人間，他們恐怕找不到。
若真是哥哥說的那樣，福沛覺得很好。
或許那個小孩與他一樣，早已意外到達其他世界，有疼愛他的阿瑪額娘，若是與他一樣有哥哥便更好了，這樣他就不是一個人，有人陪了。
若真找到，福沛或許會心情沈重，不開心。
但既然主動找尋了，福沛也早已做好準備。
他一定會求阿瑪，求額娘，讓年獸留下來。
世人所說的怪物不一定真的是怪物，或許他本身只是一個很乖的小孩子，不是怪物。
與世人的區別最多只是他或許沒有父母沒有家，被迫自己一個人生存，照顧不好自己，所以才會與周圍人格格不入。
說到這些，福沛腦海中忽然蹦出一道身影與一些模糊不清的片段。
下意識捂住腦袋，福沛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好像忘記了些‘人’，一個一直陪著他的‘人’。
福沛還記得他臨死前的事情，記得他當時之所以去那個路邊好像是為了撿....撿罐頭。
有‘人’很愛罐頭，他撿罐頭是為了給‘那人’吃。
可那人是誰。
任憑福沛再如何絞盡腦汁回想，他也回想不到那人的臉與樣子。
為什麽他會平白無故丟失一段記憶？
未知與恐懼在瞬間包裹了他，福沛不可抑制顫抖起來。
才將福沛放到毯子上，轉身與福惠說著什麽。
註意到福惠一直盯著他背後，察覺出不對，雍正扭頭朝背後看。
一轉頭見福沛整個身子都正在不正常抽搐，被下了一跳，雍正幾步沖過去連忙將他抱起。
“福沛？福沛？怎麽了？”
不等雍正吩咐，一旁蘇培盛見狀連忙朝外小跑。
“奴才去找太醫。”
福沛的狀態好似被魘住了，可方才他分明是醒著的，為什麽會忽然發生這樣的情況？
此時福沛的狀態由不得雍正多想，當即最重要的事情是將福沛喚醒。
“嗯...”
聽著福沛帶著哭腔的哼哼，顯然是難受極了，雍正一顆心高高吊起，再也顧不得其他，眼中滿是福沛整個小臉皺起，難受的樣子。
首先緊要的是要將福沛喚醒，手上帶了些力道拍打福沛的臉蛋，想讓他清醒過來，雍正滿臉慌張。
意外總是突入其來，殿內瞬間一片慌亂。
蘇培盛去請太醫，紫蘭紫夏站在一旁手忙腳亂，唯一的用處只有時不時按照皇上吩咐為他遞個帕子。
此處兵荒馬亂，正在一旁與春香說著事情的年貴妃很快聽到那處的嘈雜，皇上的聲音，連忙轉頭朝他們這裏走去。
福惠算是第一個發現弟弟情況不對的人，但他一時間有些被嚇傻了，並未反應過來自己該做些什麽。
弟弟不對勁的樣子倒映在他眼中，與其對應的是皇阿瑪失去分寸，滿臉慌張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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